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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點/愛滋教育】160323黃義筌:愛滋反歧視/防治

愛滋反歧視/防治

2016-03-23 作者:黃義荃

本文經作者同意,授權台灣同志諮詢熱線協會爽歪歪網站轉載,僅此致謝。

多愛滋防治的演講,不外乎把愛滋病理、感染途徑與預防方式講成一個小時或一個半小時,而這些知識對愛滋防治而言的確很重要。所以,無論演講題目是愛滋防治還是感染者生命經驗(我比較少講權益),我都會提這些內容,但會用十分鐘把重點講完,或是直接提問看觀眾了解多少(有時候甚至不需要我講,只需要補充新知)。

但後續的(主要的)內容我一定會扣著預防方式講,因為在目前愛滋防治的推廣成果下,大部分聽眾(含承辦人)一定會更關心這件事。通常,講完傳染途徑(“透過感染者傳給非感染者”)預防方式(保險套、“匿名篩檢”、“感染者服藥控制病毒量”、PEP、PrEP),我會問:

「你們覺得戴套容易嗎?」

過去,我們常聽到一種以愛為名的說法,「愛他就要保護他」「戴套是愛的表現」,我不知道多少人能用這個說法要求對方戴上套子,但我知道有一些感染者朋友說了卻沒有用。相反的說法有時更具說服力(愛就是肌膚之親、愛我就不戴幹我[讓我幹]),這「矛盾的愛」對不同的人來說也許接受程度不同,但實際上都有幾分道理。同時,對感染者而言,面對後者也更像一種身份測驗。「我愛你,我想無套射給你,相信我我沒病。」如果人好一點,也許話就在此打住,但感染者顯然被逼上告知或是沉默(甚至說謊)的路,更甚者如果對方追問「還是是你有病」,那沉默就是一個欲蓋彌彰的選項,變成二選一的難題。也有些人就是使用保險套感覺不舒服(就像有些人覺得戴套很緊很爽一樣世界真奇妙無奇不有一樣米養百樣人),有些人不戴套就是他一貫的作風或是愉悅的方式,可能用其他方式面對傳染的風險或焦慮(就說一樣米養百樣人了),或是他面對的就是他覺得他一輩子都配不上的稀世天菜。如果你只是看著數據說(對就是在說你不要回頭),成為感染者的人九成都是因為不戴套,就是看不到你(被)戴套戴的理直氣壯得心應手的「幸運」。

也許有人會說,那為什麼不先說呢?(問這題時可不可以想一想如果你是感染者你可能會[或不會]有怎樣的掙扎?)這可以分成幾個情況,一個是約炮,好一點就是對方直接消失無蹤,開房間錢都花了還沒爽到;慘一點就是對方翻臉,羞辱你感染還到處約炮各種散布(不過也是會有不介意的人可以約約der)。可能會有人說交往前總可以先說吧(這是我要談的第二種情況),想一想不管是天雷勾動地火還是慢工出細活,交往關係確認常常都是在正濃烈也就是最害怕失去的時候,以人們浪漫愛的程度大概覺得失去他等於失去一切,這種時候說自己是感染者真是大難關,因為說了可能一切就沒了(想想看,誰都不知道那天兩人會在一起,對方問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然後我已經精蟲[X]衝腦還要跟對方說等等我是感染者會不會太傳說[但還是有人可以實現傳說der])。也許有人又會說,那在一起前說啊!說真的,在一起前誰知道曖昧到最後會在一起,曖昧時人人玻璃心都想著會不會是我會錯意,會不會我還沒真的愛上他或他沒愛上我,會不會我其實沒這麼愛他或愛我,會不會只是我空虛寂寞覺得冷所以我搞錯了,曖昧讓人受盡委屈,這麼多問題這時候還能處理告知不顧一切告知就又是傳說了。

所以啦,有感染者可以事前告知也得到「所謂的」幸福或天長地久或曾經擁有,但實在有太多的故事與事件告訴感染者,這件事很困難、會面對挑戰,就會有許多感染者很難告知。這個很難是感染者心裡覺得難,告知後的現實難,也是社會告訴感染者這很難、告訴非感染者這不乖。

試想,如果一個感染者可以事前告知的話,不僅協商保險套比較有根據(協商不是指單方面決定一定要戴或是直接拒絕約炮),即便不戴套種種無套減低風險的措施也比較容易執行(而不是感染者一個人瞎操心你以為我很想傳染給你嗎少臭美了[傲嬌跺腳])。

那麼事後告知可能嗎?事後告知有一個好處,就是去做cp值最高的篩檢。

「什麼情況下去做篩檢(投藥)最有cp值」

如果明確知道交換體液的對象是感染者再去篩檢真的超有意義(至少比處處戴套還定期篩檢有意義),而明確知道是跟感染者體液交換去投藥cp值也相對高的多。而這兩件事跟告知有關,特別是後者超過72hr才知道根本沒意義。

前面講了事前告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超難(應該希望大家都知道了喔[揮教鞭]),這邊要來講事後告知的故事。事後告知最大的問題之一在於面對被告的風險,至於被告的情況我記得阿學學說過很複雜要挽留要報復要牽制要綁住感染者,但從制度上來說就是把兩個人(含以上)的事跟責任全部推給感染者,而我通常會補充另外幾個故事。

其中一個故事是關於無套口交結果對方事後居然說他嘴破,所以感染者就很緊張就跟他說他是感染者要他去篩檢去投藥錢他幫他出(cp值多高啊[攤手]),結果感染者被罵一頓但內心os幹你嘴破我哪知你也不先說,這種os雖然很有道理但就是說不出口啊啊啊啊,不過之後就學乖了不要事後說管他der(咦?)也不是只是如果你不願意先說你嘴破(嘴破吃屌不會痛嗎嗚嗚)我說完要減低感染的風險跟我願意承擔很多讓你獲得告cp值還要被你罵,也太吃力不討好了,這樣感染者之後要告知反而就更難了。

最後,感染者可以透過好好吃藥控制病毒量也控制身體狀況,聽到起來一舉兩得啊,但

「吃藥容易嗎」

很多人都在討論(定期)吃藥容易嗎答案是很不容易但我演講不能這麼講,所以我會問大家會不會忘記吃懶得吃不想吃感冒藥,然後也許配合一下有時候身邊有人提醒比較容易記得,再回到哎呀感染者難告知身邊的人不會知道要提醒所以少了這一層支持。再來這層支持往往不僅只是提醒,也扮演面對症狀(病症或藥物副作用)的支持系統,所以身邊的人不知道或無法成為支持往往也讓吃藥這件更難了。甚至,當不知道感染者在吃藥但卻看到在吃藥事情就更麻煩了,這是後就要說點小謊來隱瞞,例如維他命。但俗話說一謊要用千千萬萬個個謊來圓,所以就總會有人來跟你借維他命吃,不借還要背負小氣之名人生好難。

而在藥要放進口中之前還要拿得到藥,從回診開始又是另一條漫漫長路。這部分詳細可以參考林太太的回診黑色幽默版,通常我會再補充萬一在感染科候診遇到前男女朋友心理或生理會多百感交集。另外對偏鄉、老年、貧窮的感染者而言回診不一定是好的選擇,那可能代表他必須長途跋涉花比一般人還多的錢跟承受身體上的不方便到醫院,也許好好待在家日子還好過些輕鬆些,何況拿不到藥代表沒有藥不用吃藥不用想副作用又要come back。

「總而言之」

如果你覺得愛滋防治很重要,覺得如何預防很重要,那就不要只會責怪感染者不戴套(之類的)。因為所有的預防或減害方式都跟感染者的社會處境有關,歧視與防治從來不是兩件事,是一件事情的兩個面向。希望有一天,我會看見感染者的經驗在愛滋防治裡發光發熱,撼動現有的愛滋防治政策或文化,重新建立一個能夠涵納不同感染者經驗為基礎的愛滋防治。這樣的愛滋防治才會是有效的,才會是有cp值的,更是公平的。

還有我始終覺得,CDC欠感染者,也欠高危險群一個道歉。雖然事情過去,現在程度也不若以前顯著,但由政策或官方而來的污名扎的又深又狠(又無助於愛滋防治),靠著民間團體奮力洗刷與對抗,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如果要談轉型正義,CDC等衛生單位該為過去認錯道歉,我想我期望。

文章出處:作者 黃義筌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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