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7-30

【觀點/同志與愛滋汙名】170730 50篇科學文獻告訴你,如果真的關心愛滋,你就不該反對同志

2017-07-30 撰稿/蘇峻霆 (台大醫技博士、熱線愛滋小組義工)

 

姻平權議題在這幾年的台灣社會中引起了熱烈討論,愛滋正是其中正反攻防的重點議題之一。根據反方論點,男同志是愛滋傳播的主要族群,因此我們雖然尊重同志的存在,但我們不能對同志抱持著正面及鼓勵的態度;我們要反對男男性行為,反對同性婚姻,否則就會助長愛滋散播,甚至會拖垮健保。

如果這個社會對於同志的接受度真的會影響愛滋防治的成效,或許我們真的應該好好思考要不要這麼支持同志族群的權益;畢竟愛滋議題對於國民的健康也是非常重要的。不過這種對於同志的負面態度,真的有助於愛滋防治嗎?

以下列出了50篇橫跨世界各國的近期相關研究(見下表),來看看社會對於同志的態度究竟對於愛滋疫情的控制有什麼影響。這裡主要呈現的是和本篇主題相關的研究結論,並未完整呈現各項研究的全貌;而且每一項研究在方法學上當然都會有其限制,所得到的結論也都可以有討論的空間。不過從這麼多的文獻摘要結論當中,還是很清楚地呈現一個趨勢:對於同志的負面態度,對於愛滋防治不但沒有幫助,反而非常有害。

 

名詞解釋

在這些研究當中,有幾個名詞待會將會頻繁地出現,在這裡先簡單解釋一下:

男男性行為者(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MSM)-指的是「和男性發生性行為的男性」。這些男性可以是同性戀、雙性戀或異性戀;而跨性別者通常不算在內。

內在化恐同(internalized homophobia-指的是當整個環境對同志持有負面態度(例如歧視、偏見、厭惡、恐懼、刻版印象),而同志身處其中時受到影響,便對自己建構了負面的形象,認為那些對同志的負面印象都是正確的。

接下來就讓我們看看科學文獻怎麼說。

 

  1. 北美洲
    1. Jeffries WL 4th, Johnson OD. Am J Public Health. 2015 Dec;105(12):2466-72.
      2015年的美國全國性研究。對於同性性行為所抱持的負面態度(認為同性性行為是不好的行為),會增加愛滋以及其他性病在性活躍男性族群當中的傳播機率,而且不分性向皆是如此。
    2. Stachowski C and Stephenson R. Arch Sex Behav. 2015 Feb;44(2):467-74.
      2015年的美國研究。具有「內在化恐同」的男同志,和伴侶之間處理愛滋風險(例如討論做愛是否戴套)的能力比較差。
    3. Underhill K, et al. J Urban Health. 2015 Aug;92(4):667-86.
      2015年的美國研究。醫護人員對於同志身分以及其他方面的汙名,會使得男男性行為者不信任醫療端,對於愛滋防治有所不利。一位受訪者回憶:「每次進急診室,當我說我是gay的時候,他們問到的第一個問題是"那你要檢查愛滋嗎?"這有點侮辱人啊,我覺得很生氣。」另一位受訪者也表示:「有些醫生還是對於同志感到噁心想吐,很難談到同志議題,所以我個人都儘量找女醫生,談起話來比較容易。」
    4. Glick SN, et al. J Acquir Immune Defic Syndr. 2015 Nov 1;70(3):319-22.
      2015年的美國研究。自2008至2014年,整個美國社會對於同志的接受度明顯上升,而恐同態度和HIV風險呈現正相關(例如會讓男男性行為者更不願意接受HIV篩檢)。因此可以預期,整體群眾對於同志接受度的上升將有助於男男性行為者的健康。
    5. Buot ML, et al. PLoS One. 2014 Apr 17;9(4):e91711.
      2014年的美國研究。通過同性婚姻的州,男男性行為者的愛滋感染率較低;顯示去除社會的愛滋汙名對於愛滋防治可能有所助益。
    6. Hrostowski S and Camp A. Soc Work Health Care. 2015;54(5):474-83.
      2015年的美國研究。密西西比州的愛滋感染問題相當嚴重,一直以來的恐同態度及社會汙名(例如保守的政府反對同性婚姻、反對同性伴侶領養小孩、反對學校進行全面、正確的性教育)使得這樣的問題更加複雜。
    7. Crosby RA, et al. Sex Transm Dis.
2017-05-02

【觀點】怎麼樣才能提高大家篩檢HIV的意願?

2017-05-02 撰稿/蘇峻霆 (台大醫技博士、熱線愛滋小組義工)

接受愛滋篩檢除了能夠讓人知道自己有沒有感染愛滋之外,更重要的是提供一個適當的環境,讓受篩者有機會和篩檢員一同討論過去的行為風險有多高,對於愛滋或其他性病的認知正不正確,以及往後是否需要調整自己的行為模式,以減少未來感染的機會。

男性行為者(MSM,就是跟男生做愛的男生)一向都是國內外愛滋防治單位特別關注的重點族群,如何鼓勵更多男男性行為者接受愛滋篩檢也時常是公衛單位的防疫重點目標。這樣的防疫策略當然成功提高了男男性行為者的篩檢率,不過也時常讓其他族群(例如異性戀)低估了自己感染的風險。

一項2011年發表於健康教育研究(Health Education Research)期刊的研究,共納入19篇過去的文獻報告,試圖分析哪些因素會影響男男性行為者接受愛滋篩檢的意願。以下簡單整理這篇研究所發現的重要因素,雖然研究對象是男男性行為者,但其中許多因素相信對於異性戀的篩檢意願一定也有影響,相當值得有關單位參考:

特別的事件會觸發篩檢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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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疑似症狀-實務上的確有很多人是因為身體的異狀而前來篩檢。然而愛滋病毒感染的急性症狀因人而異,而且不見得每個人都很明顯;很多人主觀懷疑的「急性症狀」其實跟愛滋通常沒什麼特別的關係,例如覺得累累的、最近很容易感冒、皮膚上長了奇怪的東西、覺得自己免疫力變弱了等等。
  • 發生有風險的行為-不過有沒有風險時常也是主觀認定,例如很多人因為和性工作者發生性行為就感到焦慮而前來篩檢,即使全程戴套或甚至只有被打手槍而已。
  • 得知身邊的人感染HIV
  • 受到同儕、媒體或醫護人員鼓勵
  • 懷疑性伴侶有其他風險行為
  • 需要移民或辦保險
  • 進入一段新的伴侶關係

對於自己感染與否的「不確定性」

這一點對於每個人的影響不盡相同,某些人對於不確定自己的健康狀況感到擔憂,因而會希望儘快知道篩檢結果;但也有些人寧可保持這種「不確定性」,也不願意去做篩檢。寧可保持「不確定性」的原因主要是害怕陽性結果,並擔心自己無法面對陽性後所需承擔的一切,例如定期服藥、社會汙名等。一位接受調查的對象表示,只要保持「不確定」,自己好像就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了。

責任感

包含對自己的責任感,以及對性伴侶的責任感。然而責任感有時候對於篩檢動機而言不見得是助力,例如有些人會覺得伴侶之間有責任要相互信任,因此不需要定期去做篩檢。此外,甚至也有人和性伴侶相互約定帶著自己的篩檢試紙給對方看,用以確認雙方都沒有感染(但一般愛滋篩檢技術有三個月的空窗期,篩檢結果不代表當下的健康狀況;更何況篩檢試紙也很難證明是誰的檢驗結果,以及檢驗是在什麼時候進行的)。

汙名與歧視

整個社會對於愛滋的汙名與歧視當然會讓人擔心面對陽性結果,因而對於篩檢卻步。此外,同志圈對於愛滋或性的態度也可能讓人不敢去做篩檢,例如感染者身分常讓人在圈子裡因為歧視或惡意的流言蜚語所困擾。另外也有一位接受調查的人表示:「如果別人看到我去做篩檢,他們就會覺得我一定有不安全的性行為」。

愛滋篩檢服務內容/品質

無論是自己過去的篩檢經驗,或是經口耳相傳而來的他人經驗,都會影響受篩者後續篩檢的意願。究竟在愛滋篩檢服務中,哪些條件會影響受篩者的滿意度呢?

以同志社群為出發點

如果篩檢員對於同志文化或男生之間要怎麼做愛根本一無所知,便很難替受篩者評估風險高低,甚至可能會在談話過程中讓受篩者感覺到不舒服。

對於同志友善

某些愛滋工作者對於同志可能仍持有偏見、歧視或不友善的態度,或即使友善但仍帶有一些刻版印象;這些在篩檢過程中其實受篩者都是感受得到的。

能與不同背景受篩者溝通

即使都是男男性行為者,每個人的年齡、種族、教育程度、成長環境都有很大的差異;如果篩檢員無法使用受篩者聽得懂的表達方式,則必定無法進行有效的諮詢。例如對於非醫學背景的受篩者,不應該用太艱澀的方式來解釋愛滋基本知識。

場所合適

一般來說,受篩者會比較傾向到和同志社群較貼近的場所接受篩檢,而非醫院或診所。例如在同志三溫暖或同志酒吧進行的愛滋匿篩就十分便利,受篩者的滿意度很高。不過在聲色場所進行篩檢也會引發一些疑慮,例如隱私性和保密性足夠嗎?在酒精影響下填寫知情同意書是否合適?在這種環境下如果篩出陽性結果,受篩者能好好處理,並獲得足夠的支持與協助嗎?

篩檢方式

一般來說,侵入性低、不用等太久的檢測方式會比較受到歡迎。

篩檢員的態度

除了上述的同志友善、對同志文化了解、溝通能力足夠以外,支持、不多加評斷的態度對於受篩者的感受也相當重要。例如某位篩出陽性的受篩者便對篩檢員的態度不是很滿意,因為篩檢員當時對他說:「嗯,這結果並不意外,因為我們剛才已經討論過你的高風險行為了啊。」

是否搭配諮詢

受篩者對於接受諮詢的意願不一。有些人對於篩檢員的諮詢持正面態度,但也有些人對於重覆且說教式的諮詢內容感到厭煩。

保密性和匿名性

將近半數的受訪者對此十分重視,並表示只有在匿名的情況下來願意接受篩檢。

從這些結果來看,想要提高民眾愛滋篩檢的意願,篩檢單位的同志友善程度、便利性、保密性、匿名性以及諮詢時支持、不批判的態度都是相當必要的條件。除此之外,降低整個社會對於愛滋以及同志的汙名及歧視也很重要,如此一來才能減少民眾對愛滋因錯誤認知而產生的不當恐懼,更有意願及能力來面對自己的健康狀態。…

2015-11-17

【英國/肛交】151106 英國獨立報:我的伴侶想嘗試肛交,那會痛嗎?安全嗎?

SongYY說明:
在11月初,多家網路媒體都刊登出號稱引用自英國獨立報、有關肛交的文章,如蘋果即時《肛肛好不好? 6成男人都想要》、ETtoday《64%男人對肛交有性幻想!研究:想嘗試女性只有32%》。聳動標題不免吸引人點進去看。
但、是! 爽歪歪編輯秉持著好色好奇的心態,搜尋獨立報原文後,才發現這些報導只翻譯原文的四分之一不到啊 (而且還不是重點)!原文其實是一位專業的性治療師,回答肛交有關問題的文章,重點是對肛交新手有許多安全上的提醒與愉悅上的建議,建議也包含了不同的生理性別與性傾向,在英國主流媒體上有如此不獵奇而務實討論肛交的文章,很值得參考啊! 因此在做愛做事一定要做好、做滿的原則下,爽歪歪網站刊出全文翻譯提供參考囉!

我的伴侶想嘗試肛交,那會痛嗎?安全嗎?

2015-11-06 英國獨立報 作者/Ammanda Major (關係性治療師,同時在性治療領域是一名資深的諮詢員)
 翻譯/熱線愛滋小組

交曾經被很多人視為禁忌,但在今日似乎正逐漸被視為各種性愛中一種有情趣的變化而為人所接受。根據英國的「國家態度與生活方式調查」(National Survey of Attitudes and Lifestyles) 指出,在英國,1990年時只有12%的男性接受肛交,但是2010至2012年再次調查時,能接受肛交的男性已經達到17%,不只男性的接受度提升,女性能接受肛交的比例也從1990年的11%上升至2010至2012年的15%。

所以現在有人的伴侶想試試看。或許有人早已經嘗試並樂在其中,也或許這是有些人長久以來的性幻想(搞不好也是你的呢)。如果是如此,你不會是唯一一個:加拿大蒙特婁大學(University of Montreal)一份報告指出,有32%的女性對肛交有性幻想,而男性更是高達64%。不過另一方面來說,有些人很明確知道自己不喜歡肛交,而這也是好事,因為沒有人應該做讓自己覺得被強迫或是不舒服的事。

有些青少年要求女生進行肛交,卻對首要關注的事情缺少同意與否的徵詢,我們的社會(譯註:指英國的社會)對此似乎有一股憂心忡忡的趨勢。倫敦衛生與熱帶醫學學院(London School of Hygiene and Tropical Medicine)的研究指出,有些青少年的確將「強迫、痛苦、不安全的肛交」正常化。研究者指出他們訪談的113青少年中,在提及肛交時幾乎很少有人談「為了性愉悅而彼此探索」,而認為那只是「男生模仿A片所做的事」。

當聽到青少年間可能存在有強制、非自願性的氛圍,的確讓人憂心。但是如果是兩造同意的成年人呢?如果你的伴侶想嘗試,但你覺得不舒服,請一定要說出來。然而如果你覺得好奇想試試看,我的建議會是慢慢的開始。

anal07對大部分的人而言,要訣是分好幾個階段慢慢來,最後才完全插入。剛開始時,輕柔的插入一根手指能幫助讓你習慣肛門內有東西的感覺。重要的是:先停在這裡,直到你感覺有自信嘗試稍微大一點的東西。許多人會使用性玩具,也不少人使用手指或是舌頭,先溫柔的探索肛門周邊,接下來才以陰莖完整進入。不過也有些伴侶就只是使用性玩具 (而沒有陰莖進入),並表示這樣是同等愉悅的。大量親吻和愛撫有助於減緩焦慮、提升慾望,對肛交可能有所助益。

如果你之前沒有嘗試過肛交,很自然的你會擔心痛不痛。任何疼痛的感受通常是一個不OK、事情出錯的警訊。但其實如果小心進行,肛交並不會比其他性行為更髒或更困難。這也是為什麼在任何插入行為進行前你能感覺真正的性興奮是如此重要,同等重要的是你有信心你的性伴侶會在你要求喊停時照做。這是因為肛門括約肌常會在一開始疼痛或焦慮時收縮緊閉。

肛門的入口非常敏感,所以對整個臀部與肛門輕柔的撫摸或抽插作為前奏,有助於在進入前做好準備。當陰莖已經進入肛門,別急著抽插,等到陰莖在那兒「休息」一陣子後,再開始動作。這會讓你習慣「被充滿」的感受,也讓你和伴侶有機會討論何時開始及停止進行動作。

以正確的姿勢進行也有幫助。側入式 (Spooning)或側對側的臥姿可能不錯,因為這樣可以持續刺激陰蒂、乳頭或陰莖,而這有助於提升愉悅感、維持性興奮的狀態。這種姿勢的插入無法像其他姿勢如此深入,對肛交新手反而可能覺得是舒服的。對某些男人而言,插入者讓伴侶的腿舉高放在肩膀上,能夠幫助持續刺激陰莖。

condom01如果當你注意到以下的基本守則時,肛交會比較安全,也常會更為愉悅有趣。首先,肛門無法像陰道一樣潤滑,故使用足夠的潤滑液是必要的。潤滑要塗抹在整隻陰莖、肛門口附近以及深入裡面—越深越好。這能使插入與刺激變得較容易,也能幫助避免肛門受到傷害 (若伴侶不小心,肛門區域是容易有小傷口或撕裂傷的)。選擇上以藥局能買到的水性潤滑液為佳,因為油性潤滑液會使乳膠保險套破裂。

我通常會建議使用保險套以預防性傳染病以及避免感染有害病原體。肛門部位的衛生相當重要,故進行任何活動前應清洗、完事後性玩具也應清洗。你可能看過在成人影片中將肛交完拔出的陰莖或性玩具,繼續塞到嘴巴或陰道中,但這樣有可能會傳播有害的病原體。當指交時使用乳膠手套、肛吻時使用口交膜,聽起來或許不太性感,但這樣的確能將潛在健康傷害降低。另外,如果你本來就有肛門相關的問題,如搔癢、疼痛、痔瘡或便秘的話,這些問題必須在你嘗試肛交之前先解決。此外,如果肛門有出血或分泌物—不管是肛交後或是任何其他狀況—的話,絕對記得要去看醫生

有許多伴侶發現肛門性愛十分有趣,但是就像大部分的性愛實驗一樣,關鍵是找出哪種方式是你喜歡的。如果要嘗試好幾次才能到位也別失望。同樣地,如果你嘗試肛交,卻發現你真的不好此道,也別煩惱—還有很多性愛方式可嘗試的。

不管是哪一種性愛,安全與自在的感覺對你們的經驗會有加分的效果。就像所有牽涉到性的事情一樣,關鍵是要做什麼、做到什麼程度,都應該是兩個人一起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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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處:http://www.independent.co.uk/life-style/love-sex/my-partner-wants-to-try-anal-sex-does-it-hurt-and-is-it-safe-a671945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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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性愛達人單元-肛吻、指交、清腸、肛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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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編譯:阿上 (熱線愛滋小組義工、爽歪歪網站執行編輯)
2015-11-05

【美國/防疫經驗】 151006 紐約時報:舊金山是如何減少愛滋病感染的(下)

舊金山是如何減少愛滋病感染的 (下篇)

2015-10-06 紐約時報健康版 作者/DONALD G. McNEIL Jr.
熱線愛滋小組義工 小索翻譯

SongYY說明:
紐約時報於10月初刊載了一篇深度的長篇報導,探究舊金山如何從每年HIV新增病例動輒上千人,成為去年新增病例數僅302人的城市。爽歪歪網站之前刊出的上篇中,介紹了舊金山如何提供各面向資源協助感染者盡快開始服藥。本篇則介紹舊金山如何透過社工護理系統,對於感染者持續提供支持,以及追蹤其就醫狀況。此外在預防方面,舊金山也率先使用了接觸前預防性投藥 PrEP (未感染者服用藥物–目前美國核准者為Truvada舒發泰–以預防自己感染的方式),並且克服了反彈聲浪,達成相當程度的推廣普及–估計有15%的男同志使用PrEP。
台灣目前醫界與官方也已討論 PrEP 在台灣核准的可能性。如果有一天PrEP 在台灣真的核可,會不會也像美國出現「助長濫交」、「助長無套」或是「舒發泰婊子」的批評聲浪?在台灣要價不斐的PrEP藥物,是否能真的推廣普及?我們又從舊金山的經驗中看到了什麼?

積極追蹤

Tenderloin區位於卡斯楚街的東方,是一個充滿廉價單人住宅、遊民庇護所、酒品專賣店的駭人區域。舊金山的遊民有四分之一以上是同性戀或是跨性別者,其中很多人就是集中在此區域。他們可能為了取得(娛樂性)藥物,或是為了能夜宿一晚而進行性交易;於是因此而感染了HIV。

舊金山在四年以前便成立了「連結照護團隊(Linkage into Care teams;簡稱Lincs)」,以追蹤這些患者。

在2012-13年,Lincs團隊中所謂的「領航員」搜尋了315位失聯的HIV患者,其中有116人重新獲得列管;至於其他人則未取得聯絡、入獄服刑當中、已經死亡、或是拒絕接受幫助。這些領航員不但會和患者們通電話及傳訊息,也會拜訪他們,甚至陪伴他們一同就醫。

Lincs團隊所聯繫的病患當中,約有73%目前仍持續接受醫療照護;且這些Lincs所聯繫的病患體內病毒成功獲得控制的比率是其他病患的兩倍。

Erin Antunez是一位Lincs團隊當中的「領航員」,最近她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和三位病患聯絡。第一位是當天早上剛出獄的年輕男子,Erin Antunez形容他「不是什麼大問題」。他通常會按時服藥,那天下午他才剛好要回診。

第二位是住在Market Street旅館的靜脈藥癮者,他常常會就這麼消失不見。他最近才傳訊息給她:「哪裡有醫生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幫我把膿都排除乾淨?」不過後來的好幾通訊息他都沒有回覆。

Antunez表示:「其實我們大部分的工作都花在玩『威力在哪裡?』的遊戲。」(『Where』s Waldo?』,由英國插畫家Martin Handford創作的一套兒童書籍,讀者需要在人山人海的圖片中找出Waldo——譯註)

第三位病患是一位36歲的母親,是她這天當中第一位拜訪的對象。這位母親住在Maitri愛滋安寧療護中心,一個住宅區當中的小小避風港。根據其網站所描述,此中心的設立者是一位「原本沈溺於藥癮的變裝皇后所轉變成為的禪學大師」。此中心以佛教裝飾和紙鶴作為佈置,並有獨立的吸菸走廊區,以供人抽菸和吸食醫療用大麻。

這位母親曾經遭受過兩種愛滋相關的肺炎感染,但最後還是幸運地活了過來。

她才剛在住處吸食完甲基安非他命,隨意睡在無人躺臥的沙發上,而且也沒有服藥;不過Antunez說她「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她今天身穿青色背心和碎花短褲,戴了頂白色Tilley帽,正在等著搭公車到86號病房。Antunez問起了她的新刺青。她十分害羞,一直專注在手機上面,而且只咕噥地回答著孩子般的答案-直到她誤以為記者是前來評估Antunez的監察員,才用力地為Antunez辯護了起來:「Erin人超好!你會發現有些人不想幫你做多少事,可是她不但會上門拜訪,還會打電話給我,而且我們還會一直互相留言。」

Antunez下午的案主不在他Donnelly旅館的房間裡;儘管她大聲敲門,擔心他處於昏迷狀態而沒聽到。飯店經理說他「把他的膿展示給每個人看」,然後就離開了。

擔心他會自行把膿腫切開,她查看了Lincs的權限所能看到的有限資料,包含所有公開的診所就醫紀錄,以及所有的HIV檢查紀錄。

結果發現她的兩位追蹤對象-剛出獄的男子以及靜脈藥癮者這天下午都有回診就醫。「耶!」她大喊,揮舞著拳頭並在座位上手舞足蹈了起來。「今天真是個領航的好日子啊!」

預防感染

2013年,就在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FDA)核准了愛滋藥物Truvada (中譯名為舒發泰) 用於預防HIV感染後不久,舊金山便開始將其提供給任何具有風險的人。有些男同性戀便以「Truvada婊子」來稱呼那些使用Truvada後就不戴保險套的人。

「這種反彈目前已經逐漸消逝。」Bradley C. Hare醫師如此表示。他是Kaiser機構的HIV部門負責人,此機構同樣很早就開始提供PrEP。他形容「第一批使用者就像在Apple店外搭帳棚,等著搶購最新iPhones的那群人。」他也表示現在「第二波人潮」已經出現了:「這些人需要更多一點點的教育,不過他們現在會說:”我的朋友正在用了,而我和我的朋友有一樣的行為,所以…”」

卡斯楚街一位相當受歡迎的Lisa Capaldini醫師表示,她對於PrEP「仍然存有矛盾的情緒」。她說:「PrEP讓人性交時傾向不戴套,就有如特洛伊木馬一般把梅毒和淋病送進體內。如果我有一個18歲的gay兒子,我會跟他說我寧可你戴套。」

健康部門的Buchbinder醫師則表示不同意見:「因為擔心病人發生不安全性行為而拒絕提供PrEP給他們,感覺上就像是其他科的醫師在治療高膽固醇病患時拒絕開立降血脂藥物statin給他們,因為這會讓他們吃更多冰淇淋。」

最近一項研究針對Kaiser機構最早接受PrEP的657名人士進行調查,結果發現他們的保險套使用率的確下降了,而且也更容易得到性病-然而在兩年的使用期間,沒有任何一人得到HIV

Stephen是一名來自芝加哥的24歲男性,體型纖瘦,說話輕聲細語;目前剛開始接受Truvada。他說他其實晚了一年,直到他找到工作而有醫療保險後才開始服藥。過去他依附在父母的保單之下,所以會擔心他們發現他的用藥。他們是保守天主教徒,知道兒子是gay但並不喜歡這樣。「我爸甚至花錢幫我召妓。」他邊說邊搖頭。

Stephen最早是在他所就讀的天主教學校的男同性戀學生團體裡聽過這種藥物的。「不過當時我的朋友說,使用Truvada就代表你超級淫蕩,因為這是發明給那些想要無套,或進去暗房裡做愛的人用的。」他如此回憶,「我一點都不想要跟它扯上關係。」

現在他已經把Truvada視為另一層保護措施:「是我絕對想放進包包裡的東西。」

如果他從小就生長在舊金山,或許他會更早學習到這件事情。現在PrEP的相關討論已經強制列入所有公立學校的九年級性教育課程當中。 

06HIV-COVER4-articleLarge傑克•斯坦利(Jake Stanley)在磁石診所接受性傳播疾病(S.T.D.)檢測。

不再恐懼

舊金山在此方面的成就不僅減少了愛滋的流行率,同時也毫無預期地讓此地的男男性行為在心理層次獲得了巨大的改變。對於死亡的恐懼(長久以來,這一直是美國男同志生命中的一部分)似乎已有所下降。

Bradley和Paul是一對男同志伴侶,一同來到磁石診所進行淋病檢查。Paul是現年53歲的夏威夷人士,紅潤的臉上飽經風霜,形容自己像是「一隻恐龍」。他認為他或許是在少年時代就感染了HIV。許多他的朋友在十幾年前就過世了。「我居然還活著,真是瘋了。」他這麼說著。

來自於亞特蘭大的Bradley則像是預備學校的運動員,大概年輕了20歲左右,尚未感染HIV。他們覺得在一起很安全,因為Paul服用了Complera三合一治療藥錠,而Bradley則接受了Truvada預防治療。

「PrEP真的讓一切都改變了。」Paul如此表示。「Bradley是我所認識第一個接受PrEP的人。他寧可和一個病毒量低到測不到的感染者在一起,也不願和一個會說『嗯哼,我想我應該是陰性吧?』的人在一起。這讓我的想法開始變得正向,不再覺得自己是個被社會拒絕的人。」

「能一直活到現在,看到年輕一代可以體驗我們曾經歷過的感覺,真的是太棒了。」他補充說道。「我生長在完全無須恐懼的70年代;然而90年代的人們則充滿了恐懼。而生長在當今這個年代的人終於完全不用活在恐懼當中了。」

原文出處:http://www.nytimes.com/2015/10/06/health/san-francisco-hiv-aids-treatment.html?_r=0

延伸閱讀:

爽歪歪網站/ 什麼是預防性投藥?
https://www.songyy.org.tw/sex/sex-1/sex1-3

2015-10-15

【國際/TPP與HIV】爽歪歪編譯:亞太愛滋感染者團體、無國界醫生….他們為何都反對TPP?─從TPP中的資料專屬保護談起

亞太愛滋感染者團體、無國界醫生….他們為何都反對TPP?─從TPP中的資料專屬保護談起

2015-10-15 熱線愛滋小組編譯

本文感謝陽明衛福所碩士班傅凱群、愛滋個管師陳伶雅提供諮詢

「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縮寫為TPP 或 TPPA),於近日不斷躍上媒體版面。此協定由美國主導,為包含12個亞太地區國家(智利、汶萊、新加坡、紐西蘭、美國、澳洲、日本、秘魯、越南、馬來西亞、墨西哥、加拿大)的自由貿易協定,所屬成員國貿易合計涵蓋全球近40%的經濟規模。2015年10月5日,成員國在美國亞特蘭大會議中針對有爭議的項目終於有所突破,在有初步共識的情形下達成了基本協定。

TPP基本協定的達成,卻讓不少公共衛生與醫療界的人士備感憂心,甚至大力抨擊。10月5日,無國界醫生(Doctors Without Borders/Médecins Sans Frontières (MSF))發表公開聲明回應亞特蘭大結論,用了「史上最糟的貿易協定」形容TPP。10月6日,三個感染者組織:亞太愛滋感染者網絡 ( Asia-Pacific Network of People living with HIV/AIDS,簡稱APN+)、馬來西亞感染者治療近用倡議團體 (Positive Malaysian Treatment Access & Advocacy Group,簡稱MTAAG+) 以及越南感染者網絡 (Vietnam Network of People living with HIV 簡稱 VNP+ ),也發表共同聲明,除表示遺憾外,還呼籲各國國會拒絕通過。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一致反對TPP?TPP與醫療、甚至感染者的治療,又有什麼關係呢?

「生物藥品資料專屬保護權」是箇中關鍵之一

讓公衛醫療界憂心忡忡的關鍵,就在於TPP中「生物藥品資料專屬保護 (Data Exclusivity)」之提議。到底什麼是「資料專屬保護權」呢?這裡引用媒體人徐嶔煌[1]與環保運動者、立委參選人文魯彬[2]在個人臉書的文章,解釋於下:

以醫療藥品來說,所謂的「原廠藥」享有一定時間的專利權 (法律保護發明人在特定期間內,雖然公開發明方法與內容,但發明人在特定期間內享有壟斷的權利,別人不能製造或實施。) 而當專利保護期過後,別人也可以用同樣的資訊跟配方來製造生產、與原發明人競爭,就成為「學名藥」。 [1]

但不管是原廠藥或學名藥,藥廠向藥政機關提出藥品上市申請時,必須附上各式各樣的實驗資料,來證明藥品的效果和安全性。 [2] 其中發明的藥廠在研發新藥上市前,產生出這些資料的臨床實驗,通常是最燒錢的步驟,也耗費可觀的人力與時間,因此主張這些資料應該予以保護,藥廠享有特定時間的保護期間,其他人不能使用這些資料,這就是「資料專屬保護」的概念。 [1]

美國原提案要求,TPP成員國應給予生物藥品12年的資料專屬權保護期間,這也就意味著:專利藥廠(通常是跨國大藥廠)在研發生物製劑過程中所做的實驗資料,學名藥廠(通常是較小的藥廠)在12年中都不能引用,必須自己想辦法做實驗 [2] ,這個過程勢必耗費大量金錢與時間;如果不想(或無力)花這麼多成本 (通常學名藥廠缺乏龐大資金)自行實驗,就必須等資料專屬保護期結束之後。在極端的例子中,如果加上美國給藥物專利權的20年,學名藥最長可能要等上20+12=32年才能上市  [1] (SongYY按:請參見底下的注釋,有更清楚的解釋)。在缺乏學名藥競爭的期間,這些藥物可能會出現壟斷價格,以及只有高收入族群可以負擔的問題 [2] –這也就是醫療界關注的主因。

[notice_box]專利保護與資料專屬保護是不同的兩個機制,專利是歸智慧財產局管,而資料專屬保護權歸衛生福利部管,一顆新藥研發出來,通常會立刻在預定上市的各國申請專利保護(15-20年),而資料保護則是在拿到許可證上市後開始計算,資料保護期過後才會釋出「療效等引用權」。

若藥品專利跟上市差不多時間的情況下,資料保護就不會影響到學名藥生產。舉例而言,假設A藥在美國2020年研發出來,然後2年後順利拿到許可證上架,他的專利保護就是到2035-2040年。而按照美國12年資料專屬保護的提議,最慢在2034年即可釋出引用權,此時藥品專利期仍未超過,此例中決定學名藥上市時間的還是專利期。

雖然一般資料保護應該不太會影響到學名藥生產,但如果藥的上市的時間太晚,超過專利期保護的時間以外,比如A藥在台灣已經專利過期,但才剛拿到許可證,這時候,因為資料保護,所以學名藥廠還是不能生產,進而延後學名藥的上市;另外此時也不能跟其他國家進口認可過的學名藥,因為在台灣沒有食藥署核發的許可證的藥品都算偽藥(就回到剛剛說的,資料保護的情況下,就算說藥的成份都相同,但是你不能引用他的療效,聲明他是可拿來治療某病。) 另一種狀況則是舊的藥品有新用途時,新用途的實驗資料也會有資料專屬保護。也因此,資料專屬保護期間越長,對學名藥的生產、上市影響越大。
[/notice_box]

一場角力過程:12年變成5-8年

美國資料專屬權保護期間高達12年的提案,得到美國國內大藥廠普遍的支持,然而TPP的成員國並非全部買單。政大楊培侃教授在其《TPP最終關鍵議題:生物藥品資料專屬保護》中,描述了成員國中極力反對的澳洲如何和美國在過程中角力:

『澳洲堅持僅給予生物藥品5年的資料專屬權保護,除了此方案與澳洲現行資料專屬權法制相符,無庸另行修法外,更是基於節省澳洲國家健康保險(PBS)藥品給付費用之考量。澳洲政府推估,若給予生物藥品超過5年資料專屬權,因延緩生物相似藥品(biosimilar)上市時程的結果,每多1年的專屬權保護,每年將增加1億元澳幣的健保藥費成本。相較於美國提案偏向原開發藥廠之業者利益,澳洲與其他成員國所採方案有利於病人與納稅人之利益。

因此,在澳洲強勢談判立場下,美國不再堅持原先12年之方案,於夏威夷談判時便試探性同意接受8年的方案,唯仍不為澳洲所接受。此議題持續在亞特蘭大談判中扮演關鍵角色,在談判時間壓力下,為避免因此議題導致整體TPP協定破局,美、澳雙方於最後時刻達成共識,採取「雙軌」的折衷方案:

(1) 以澳洲5年資料專屬權之保護模式作為TPP成員國之最低保護標準。
(2) 兼採美國妥協之方案,允許TPP成員國提供最長8年之市場專屬保護。

換言之,在5年資料專屬權保護外,各國得自行決定是否另外給予3年的市場專屬保護。』 [3]

雖然這只是基本協定,尚未通過各成員國國會的審查。但是不管最後會是5年還是8年,『此等生物藥品之TPP提案實屬首創之舉,因未有前例可循,且影響成員國藥品取得等公共健康,不難想見引發之爭議。』 [3]

[notice_box]生物藥品通常是大分子、製備過程必須在細胞中,和通常為小分子、化學合成的化學藥品並不相同。目前HIV藥物以化學藥居多,但有些近幾年可能上市的新藥為生物製藥(如單株抗體)[/notice_b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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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國界醫生組織反對TPP的海報

無國界醫生:開發中國家的病患和治療供給者是最大輸家

在10月5日亞特蘭大的記者會後,無國界醫生「病者有其藥」運動(MSF Access Campaign)美國負責人及法律政策顧問Judit Rius Sanjuan 即代表機構,撰寫了一篇聲明。台灣公醫時代的陳宗延醫師將其翻譯成中文,經其同意後聲明全文中譯轉貼於下:

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PP)諸國同意美國政府和跨國藥商要求,不必要地擴大壟斷及更進一步延遲開放能降低藥價的學名藥競爭,而藉此使數百萬人所需之藥物漲價,無國界醫生(Doctors Without Borders/Médecins Sans Frontières (MSF))對此表達其不安。TPP中的大輸家,是開發中國家的病患和治療供給者。儘管協議文本與最初的要求相較已有進步,但TPP在開發中國家的藥物近用權(access to medicines)方面仍將淪為史上最糟的貿易協定,這些開發中國家將被迫修改法律,以將製藥公司濫用的(abusive)智慧財產保護納入其中。

2015-09-29

【美國/感染者出櫃】150929 SongYY編譯:「妙管家」昔日童星丹尼平塔羅受訪時表明已感染HIV 12年 並承認曾使用甲基安非他命

「妙管家」昔日童星丹尼平塔羅受訪時表明已感染HIV 12年 並承認曾使用甲基安非他命

又一個童星崩壞的典型故事?悔不當初的勸世告白?下結論前或許先聽聽,他鼓起勇氣想說什麼……

2015-09-29 SongYY 綜合外電編譯

23236-30-1-jpg六年級的朋友可能還記得華視在1986年起以國語配音播出的美國影集《妙管家》(Who’s the Boss?)」,這齣情境喜劇敘述退休棒球選手、同時也是單親爸爸的湯尼,帶著青春期的女兒珊曼莎,住進事業有成的單親媽媽安琪拉家裡擔任管家,和安琪拉的兒子強納生、媽媽夢娜,五人之間發生不少趣事。這齣戲在美國 (以及其他有放映的國家) 大受歡迎,連帶捧紅了劇中演員,例如飾演珊曼莎的艾莉莎米蘭諾 (Alyssa Milano,上圖右) 便以此劇成為當時的人氣偶像。( 順帶一提,她後來以影集「聖女魔咒(Charmed)」中的Phoebe一角再創事業高峰 ),而飾演可愛伶俐小男孩強納生的演員丹尼平塔羅 (Danny Pintauro,上圖左),當年是紅極一時的童星,在成年後淡出幕前,近日卻又因為接受脫口秀女王歐普拉 (Oprah Winfrey)電視專訪而再度躍上媒體版面。

interview

歐普拉在自己頻道的節目《Where are they now?》 (昔日名人今何在?) ,訪問了丹尼平塔羅,節目一開始,歐普拉就單刀直入地說:「你上節目前曾和製作人說你有一個藏了12年的秘密,你今天決定和我們分享。你準備好要說那是甚麼秘密嗎?」

現年39歲的丹尼平塔羅深呼吸了一口,停頓了一下才說:「很早之前我就想告訴大家,可是我一直沒有準備好—現在我準備好了。嗯,那個,嗯,我是HIV帶原者,而且已經12年了。而且……」他彷彿察覺自己的緊張,用力吐了一口氣:「這是件大事,你知道嗎?現在這仍不是大家平常會開口(公開)談論的事……」

丹尼平托羅在節目一開始時出櫃的片段

走出櫃子

這並不是丹尼平塔羅第一次公開揭露他的私人生活。1997年他還在念大學時,平塔羅便公開出櫃他的男同志身分—但這其實不在他的計畫之中。平塔羅說:「我那時是被迫出櫃的,並不是我的選擇。」

他說當時一位小報記者和他聯絡並告訴他,無論他受訪與否,報紙都會刊出他是男同志的消息。他向妙管家中飾演他媽媽的演員Judith Light求助,Judith獲悉後鼓勵他主動受訪、掌握局面:『這樣最好,報導就不會引用你沒說過的話,而且只要你的答案負責任且成熟,那不會是一篇多糟的報導』。

儘管報導的結果並不差,但平塔羅承認:在當時他並沒有準備好擔任社群中的榜樣。但這次不同了,在時人雜誌的專訪中,平塔羅表示了這次HIV身分的出櫃,他希望能藉此發揮指標人物的影響力:

「如果你有關注方面,你應該知道感染HIV不再是被宣判死刑」他說 「你能有健康的生活,你能有快樂的生活。」

他希望能持續為疾病去汙名,並且開啟更多的對話:「對我而言,HIV是另一個新的櫃子,除非我們走出HIV這個櫃子而且開始討論它,……否則我們沒辦法有更多的接納」而參與關於這個疾病的實際面的開放討論,他認為 「我們能讓事情有很大的改變」。

感染後的感受

平塔羅在歐普拉的專訪中提到,他是在2003年的三月被驗出,當時他住在紐約。

Pintauroheader

「我去做例行性檢查,你知道的,身為一個負責的男同志,每半年就會去篩檢HIV,然後要如坐針氈般—至少我的感覺是如此—等待兩個禮拜結果出來,因為我實在很害怕我得到HIV。」

被問到得知自己感染後的感覺,歐普拉在節目中問到:「身為男同志,你當時是否覺得:『其實得到了HIV我還是挺OK的?』」

平塔羅的回答是:「那是一種詭異的混合情緒。有一部分的感覺很糟糕:我覺得我再也不能有一段好的關係了。沒有人會想要我—這種感覺很強烈。想到每次遇到喜歡人我就必須要談到這個—這樣誰會愛我?」 在時人雜誌的專訪中,他還補充那時的沉重情緒:「沒有人會愛我,沒有人會想和我上床,我應該要放棄尋找另一半了」

然而還有另一種微妙的情緒混雜其中,在歐普拉專訪中他這樣提到:「我當時很恐懼,但卻有一絲的解脫感……」他看到歐普拉疑惑的表情,繼續解釋 「你擔心了這麼這麼久、怕自己真的得到—然後你真的中鏢了。你終於不用再繼續擔心下去……」

這樣的感覺許多男同志或許能理解一二,在無視疾病汙名的恐嚇式宣導下,「我是gay,所以總有一天會得愛滋吧」的消極命定論並不罕見—然而這樣對愛滋防治真的有助益嗎?

使用「冰」的經驗

到底平塔羅是怎麼感染HIV的呢?在訪談的後半段,平塔羅向歐普拉透露:在他26歲時,剛結束一段2年的關係,他想要在性的方面追求極限,於是他開始使用甲基安非他命—俗稱的「冰」(crystal meth) (編按:台灣更常稱之為「煙」)

「冰拿走了你的自我禁制……在你使用時,你沒有任何界線,你覺得自己是無敵的,你的感覺被不可思議的放大,在性的方面,每個聲音和感覺都很刺激」

「讓我有個畫面吧」歐普拉說 「你在用冰….感覺就好像從水晶吊燈上蕩下來,可以做愛好幾天?」

「大概類似這樣。」

在時人雜誌的專訪中,他補充道:「冰的確是在多年、多年、多年之後,我仍對它有渴望的藥物」–但是他在2005年之後便不再使用。

讓他不使用的原因是開始玩藥後,他很快意識到:「你開始對發生在你面前的事情都不滿足,你會有12到18甚至24小時都是清醒的,睡得很少,然後一心就想繼續high。」他開始每個周末都要玩,在交友網站上流連不止。更糟的是,用藥完藥效過後,他不時要經歷嚴重的很down的情緒—會讓他失能好幾天。

「我對自己很生氣,我要經歷大約三天什麼都不能做的時期—不能去工作、不能讓什麼事情發生、甚至連幫自己準備食物都做不到。對我而言,這讓我非常沮喪,也讓我生氣地決定:這樣就夠了」

除此之外,現在回首,他認為甲基安非他命還有個令人害怕的地方:「因為你認為自己無所不能,所以你會覺得你已經照顧好自己、保護好自己了,但是因為安非他命對你的腦部、你的身體的作用,不管你多努力要嘗試,你還是將自己開放在感染性傳染病的可能性中—這些性傳染病比你想像中還常見的」

他自己的經驗就是遇到了一個也在玩藥的人—他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並發生了關係。「我當時真的認為我會是安全的,」他說道 「但是很顯然地,我不是」。他就是在那時感染了HIV。

注視目光

在淡出幕前工作後,平塔羅目前和他先生Wil Tabares (他們在2014年結婚),一起住在拉斯維加斯,目前是一位餐廳經理。平塔羅在他們第一次約會—甚至還沒接吻—時,便告訴Wil他的感染者身分,Wil的回應是:「那沒有嚇到我」。他們現在的夢想是合開一間民宿。

Pintauro

在節目上公開了使用安非他命的過往,平塔羅預期到很多人可能會說:「你看,我就說吧」「他也和其他(童星)一樣……」 (編譯按:美國有許多童星,成長過程中都曾陷入藥物成癮的問題中)

但是他說:「我想我可以對這些話語釋懷,並且說:『是的,我就是也走上了這條路。而你也有可能』身為男同志、公開出櫃男同志的身分、有使用安非他命的問題—這些都不是抽象概念、也都不是未必會發生的。這是問題所在。」他希望這樣的訊息,以及他未來的行動,能夠在男同志社群成為改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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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編譯來源:

    ‘Who’s the Boss?’ Actor Danny Pintauro Reveals He’s HIV Positive
    http://variety.com/2015/tv/news/danny-pintauro-hiv-positive-whos-the-boss-1201603590/
    Danny Pintauro Reveals HIV-Positive Status …

    2015-06-27

    【美國/婚姻平權】150627 爽歪歪編譯:全美同性婚姻合法裁決背後的真實人生:Jim Obergefell的故事

    全美同性婚姻合法裁決背後的真實人生:Jim Obergefell的故事

    2015-06-27 爽歪歪網站綜合編譯
    (其中有部份譯文來自淡藍網的報導,特此說明)

    Obergefell,這個大家或許不熟悉的名字,卻是6月26日美國聯邦最高法院之所以會討論同性婚姻合法的原告之一。2015年,聯邦最高法院將4宗來自不同州的同性維權案件併案,以其中最早提出訴訟的Jim Obergefell為名,統稱為 Obergefell v. Hodges (奧貝格費爾訴霍奇斯案)。而Obergefell這個名字,在美國婚姻平權的歷史中,日後註定會被不斷、不斷的提到。

    今年48歲的Obergefell,在歷史性的一刻正在法院,聽著法院廣場上集結的群眾唱著美國國歌。「在那一刻,我感覺到我比之前更像是一個平等的美國人」

    00001temp他的先生,John Arthur,也在場陪著他,但是是以一種特別的方式:在Obergefell手上有兩個已經焊在一起的婚戒,一個是他的,另一個是Arthur的。幫忙焊接的朋友在戒指內側刻了一個凹槽,裏頭裝著Arthur的一部分骨灰—John Arthur,已經在2013年10月,因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症(ALS)過世。

    「我將這視為我對John的另一個承諾」 他告訴時人雜誌:「我們為了彼此展開了這場戰爭,如今為了他、為了我們的婚姻,我完成了。」

    要知道他們當初為何提出訴訟,要從他們特別的婚禮開始說起。

    死亡證書上的未亡人:對關係的承諾

    在結婚前他們已經是長達20年的伴侶了。在這20年間,他們曾討論過結婚,但都沒有嚴肅看待。他們不希望結婚只是象徵性的,而是希望能有實質法律上的意義,就像他們的異性戀朋友婚姻一樣。

    他們是在2013年六月底時步入婚姻殿堂,當時Arthur已因ALS臥病在床,且病情急轉直下。促使他們舉辦婚禮的原因是2013年6月26日美國最高法院在美國訴溫莎案(United States v. Windsor)中,推翻了《婚姻保護法》(DOMA)中歧視同志婚姻的條文,也使美國同性伴侶若能合法結婚,則享有和異性婚姻相同的平等權利,如稅收減免、社會保障及醫療保障等福利。

    「John當時已經在家中接受安寧療護了,」Obergefell回憶起當時的景況:「我們知道判決即將出爐;因此我們緊靠著彼此,在電視機前等待著。當宣布的那一剎那,我立刻探過身去擁抱他,親吻他,然後就跟他說:『我們結婚吧。』」

    淡藍網2013年的報導,詳細說明了這一段過程:

    『但對他們來說,結婚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因為他們所在的俄亥俄州在當時明令禁止同志結婚,而前往其他州結婚也很困難,因為 Arthur患ALS 的緣故,失去行動和說話的能力,嚴重時甚至無法呼吸,所以幾乎無法出遠門。

    他們倆人對紐約州、加州、華盛頓州、馬里蘭州等同志婚姻合法化的州份進行對比後,最終選擇了距離相對較短、註冊婚姻等待期只需48小時的馬里蘭州。

    通過親戚、朋友、同事的資助以及一些人士的捐款,他們籌集到租用醫療運輸機的費用,當地醫療機構表示願意免費提供救護車送他們去機場。

    2013年六月底,Obergefell獨自飛往馬里蘭州巴爾的摩登記並領取結婚證,數小時後飛回俄亥俄州辛辛那提。 48小時後,他們的婚姻關係生效,兩人登上前往巴爾的摩的飛機,同行人士包括一名攜帶兩箱急救藥品的護士以及Arthur的阿姨。

    當天上午10點39分,飛機在巴爾的摩降落,兩名飛行員走出機艙,這意味著當前這架飛機完全屬於馬里蘭州。之後,Arthur的阿姨在機艙內為這一對男同志伴侶主持婚禮,引導他們許下誓約、交換婚戒。自始至終,Obergefell一直握著亞瑟的手。』

    0000001

    當然他們沒辦法蜜月旅行。他們結婚數天後,一位老鄰居將他們的狀況告訴Al Gerhardstein,一位當地的人權律師。

    「我馬上知道他們會有問題」 Gerhardstein 律師說道 「而我知道他們大概沒有想到—誰會在結婚之後想到死亡證書這件事?」

    Obergefell 與Gerhardstein後來見面了。Gerhardstein告訴他,在俄亥俄州不只同志婚姻是違法的,而且他們在馬里蘭州的合法婚姻也不會被認可。

    「他抽出了一張空白的死亡證書和我說 『你知道,當John Arthur去世時,俄亥俄州政府將會說他是未婚的,而你的名字將不會在未亡人(surviving spouse)的欄位上出現』」Obergefell說 「於是我和John決定提起訴訟」。

    Gerhardstein律師告知他們需要一份(命令性)禁制令保障他會在死亡證明書上被列成配偶。數天後他們發起訴訟了。一位聯邦法官做出有利他們的判決,這個決定當時引發不少爭議,甚至一位心生不滿的公共州立法者發起了對該名法官的彈劾。

    Arthur在數月後去世。他們在法律上獲得的初步勝利並非只是理論上的:Obergefell 的名字的確在死亡證明上被列為未亡人。但是接下來俄亥俄州政府上訴到高等法院,對此提出不服,而如果州政府成功,官員將能重新核發一份上面沒有Obergefell名字的死亡證明。

    高等法院後來宣判州政府勝訴,但Obergefell再接再厲繼續上訴到最高法院。如果最高法院不站在他這邊,那麼新的–他被除名的–死亡證明很有可能會重新核發。

    從2015年4月最高法院開始聽取證詞,到6月底做出裁決,關心婚姻平權議題的支持方與反對方莫不屏息注意發展,但是對Obergefell而言,整個判決有更私人的意義、關乎他和Arthur在一起的20年。

    在一起的日子

    他們經常彼此開玩笑說,他們是「『三』見鍾情」。

    在1990年代早期,當時Obergefell才出櫃不久,辛辛那提大學旁有一間叫 Uncle Woody的酒吧,他們在那裏透過共同朋友的介紹而相識。初見面—沒有火花;第二度也在那裏見面—沒有火花。直到他們第三次在一位共同朋友的跨年夜派對上,兩人在香檳開瓶的那一剎那陷入了愛河。。

    「那個時候我就是去參加新年party,然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了。」Obergefell回憶著:「他的幽默感、他的魅力、他的寬宏大量都讓我如此著迷;他總是能逗我發笑,而且他真的很體貼。」

    1990年代是個和現在完全不同的時代。「我們從來沒想過我們有生之年居然能夠結婚。」Obergefell坦承。

    Arthur是Obergefell第一個認真交往的男朋友。Obergefell在北俄亥俄州天主教家庭長大,是六個小孩中最小的。他在20好幾十才和家人出櫃,當時他母親已經過世,他最先告訴他的大姊:他打電話和她邀約晚餐,並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討論。

    他大姊,Ann Hipper 回憶道:「我孩子跟我說『舅舅一定是要告訴你他是gay。』」

    當他們共進晚餐時,Obergefell握住姊姊的手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他姐姐問:「你要說你是gay嗎?」

    Obergefell 當場愣住了。

    「我不會在意這個的」他姊姊告訴她 「那就是你」

    他的其他家族成員也同樣的鎮定,不感意外。

    Arthur過得比較不輕鬆。他的母親和兄弟接納他的身分,但和Arthur關係緊張的父親,數年後才得知他是同志的事實。

    「當我父親終於可以面對時,我想事情已經好轉」 Arthur的兄弟 Curtis說。

    Jim與John,John與Jim,他們分不開。在約會不久後他們便同居。他們在IT諮詢與客戶關係經理的數間公司中同事過,有時他們的辦公桌只隔幾呎而已。他們重新修復老房子、買當地畫家的畫裝飾。Obergefell是較嚴肅與理性的那位。Arthur,如同他的兄弟形容的,整個人「充滿魅力」,而且有嘲諷的幽默感。

    00000001

    2011年冬天的某一日,Obergefell注意到Arthur的左腳在走路時直接拍擊地面,然後他開始會跌倒。對他而言要進入他們的小福斯汽車變成相當困難。當他們向家庭醫師就診,醫師轉診一位給神經學家。診斷是:ALS。他們再問了別的醫師,答案還是:ALS。

    「了解那代表什麼意思」Obergefell在訪談中哽咽的說 「是讓人絕望的」

    隔年夏天,Arthur開始用拐杖走路,不久後拐杖換成助行器,助行器換成手動輪椅,手動輪椅再換成電動輪椅。他們再也無法住在原本兩層樓的房子,而搬到辛辛那提越萊茵區的一樓公寓。

    2013年初,Arthur已無法行走只能臥床。居家照護也開始了。Arthur從來不生氣。他從不問「為什麼是我?」Obergefell打點一切。

    「當我看到他能這麼好的去面對」Obergefell流淚說到,「我很難去生氣」。

    然後他們結婚了。他們的婚姻只延續了3個月又11天。

    Obergefell 現在仍住在原本的公寓,他們收集的畫作幾乎占滿每寸牆面空間。Arthur也在這裡,他的骨灰被裝在一個盒子中,藏在安全的地方。在某個時間點,Obergefell會將Arthur的骨灰撒在北卡羅萊納州外岸—那裏他們有棟房子的水中,但是他現在心理上還沒準備好。

    對於成為公眾人物,Obergefell覺得既陌生卻又興奮。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意義是 「為了我曾許下的承諾持續為John奮鬥,讓John繼續活下去。這是我保護他與榮耀他的方式。」

    責任編輯、編譯:阿上 (熱線愛滋小組義工、爽歪歪網站執行編輯)
    2015-06-25

    【奧地利/愛滋】150625 SongYY編譯:這本雜誌是用HIV感染者的血液印製…..雜誌印製背後的故事與理念/150507 蘋果日報:愛滋血印雜誌 破迷思

    這本雜誌是用HIV感染者的血液印製…..雜誌印製背後的故事與理念

    2015-06-25 熱線爽歪歪網站 綜合外電編譯

    0001temp
    了引起關注,一份小規模的奧地利男性雜誌用了摻有HIV陽性血液的墨水,印製了一整期的雜誌。名為 《Vangardist》 ,這份具有進步性、目標族群是年輕都會男性的雜誌,其共同發行人Julian Wiehl對此表示,這個構想是為了陳述愛滋病毒仍承受污名,這點是大家都不可漠視的。

    這期雜誌的發想,和2個即將在維也納舉行的大事有關。一個是每年一度的Life Ball,全球最大的抗愛滋慈善活動之一,在5月16日在維也納舉辦。另一個則是歐洲歌唱大賽也在五月登場—會在維也納舉辦要歸功於去年拿到冠軍的是奧地利歌手Conchia Wurst。Wiehl在Time的邀稿中寫到:由於這些事會引起國際性的關注,所以他們想要藉此機會發表聲明,讓影響力可傳達到全世界。

    在決定印製主題是〈HIV的英雄 (Heroes of HIV) 〉的雜誌時,他們的廣告經銷商Saatchi and Saatchi 建議他們可以用HIV陽性的血液印製。在此之前,這本發行5年的雜誌是以數位形式發行,每年約有10期。但是這期他們決定以紙本發行。雜誌採納了廣告商的意見,找了三位願意捐獻血液的感染者,以血液混合墨水印製了限量發行的特殊版。

    可以碰嗎?

    CEKd38zWMAAiFbRWiehl 在一個訪談中說:「如果你看到這份雜誌,你第一個念頭會是:『我可以碰它嗎?我會把它拿在手上嗎?』接下來的疑問可能是:『我為什麼要碰它?』或是『我為什麼不能碰它?』」

    華盛頓郵報報導中便提到,從健康與安全的觀點來看,拿起這本雜誌根本不會有任何問題。多年前我們便已知人類免疫不全病毒—愛滋病的病原體—在人體外很快就死亡,所以接觸雜誌並沒有任何感染風險。但為了雙重確認,更重要的是為了殺死血液中其他可能的病原體,Vangardist雜誌在將血液與紅墨水混合前,還是先對血液做了高溫高壓滅菌(autoclave)的處理。這樣的處理獲得哈佛大學與茵斯布魯克大學醫生的安全認可。

    「如果你將這本雜誌握在手中,就好像你抱一位感染者一樣。什麼都不會發生,拿起雜誌不會令你受感染,而跟更不會傷害你」Wiehl 表示。

    Wiehl認為,大眾需要對病毒如何傳播有更多的認知,並且消除不理性的恐懼。「你可以親吻任何一個HIV感染者,或是當感染者有用藥物作良好控制,而且你也有使用暴露前預防性投藥(PrEP)的話,你甚至可以和感染者無套做愛。」

    為避免違反血液製品跨國界運輸的相關法律,以血墨水印製的特殊版本只能在網路上訂購。雜誌所需血量其實甚少,所有印刷本期的特殊墨水總重只有2.5公斤,其中墨水與血液的比例是28:1。特殊版雜誌為限量3000本發行,定價50歐元 (所得全數捐為公益),在發行後3天幾乎銷售一空。另外雜誌也以一般墨水印製了15000本普通紙本版,價格為10歐元,可在書報攤買到。

    撕開污名

    雜誌的另一個設計是:到達讀者手上的雜誌是包膜封裝完整的,這也強迫讀者「撕開封套,如同撕開污名」 Wiehl 說。「雖然我們在醫療上有許多進步,但HIV的污名仍是個嚴肅的議題。」

    在這期 〈HIV的英雄 (Heroes of HIV) 〉雜誌中的數篇文章,便探討了愛滋如何流行、以及感染者所面臨的恐懼,並從歷史的脈絡中討論愛滋污名如何緣起。此外還有發行這期雜誌所面臨的挑戰,以及三位提供血液感染者的訪談。

    三位HIV陽性血液的捐贈者—也就是本期雜誌中報導的「HIV英雄」分別是:一位已為人母的47歲女士Wiltrut Stefanek,目前在維也納的經營感染者與家屬的團體;一位美國26歲的男同志Wyndham Mead,以及一位化名Philipp Siegel、32歲的異性戀男性—在愛滋污名下他仍有出櫃壓力,因此選擇化名以及不出面。在雜誌中,他撰寫了一篇〈我該何時告訴她〉的文章。

    ink01 Wyndham Mead接受雜誌訪談,也捐出血液。

    這其中的兩位其實和大眾對於HIV感染者的刻板印象不同—而這也是雜誌想要凸顯的。

    雜誌發行後,受到媒體廣泛的關注,報導甚至延燒全球。Wiehl說他對於媒體廣泛報導感到驚訝,『但這樣的廣泛報導也代表著我們仍未能克服對HIV的污名。』

    「我們如果沒有打破禁忌,或許沒有人會關注此事。但當這麼多人都注意到雜誌的印製,而且還在某些人心中創造出恐懼,你能見到(對抗污名與恐懼)尚未結束。」

    在Wiehl說的「創造某些人的恐懼」,其中一個例子是:有人因他們印製雜誌的舉動,指控他們為意圖謀殺讀者的兇手 (murderer)。Wiehl表示:「如果你對於HIV有了解,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在Wiehl發表在Time的短文中,他說: 「我們必須消除我們過往對HIV的既定印象,而應該視他為正常的疾病。如果你是一位母親,你的小孩罹患癌症,你很有可能會告訴你的鄰居並尋求協助。但當你的小孩是HIV陽性時,你卻因為害怕別人的眼光,而或許永遠不會告訴別人或是尋求協助。只有當我們能夠去談論這個疾病時,我們才能前進。」

    「藉由打擊污名,我們才能同時打擊感染繼續發生。」

    編譯新聞來源:


    Vangardist 這期雜誌的印製幕後影片

    愛滋血印雜誌 破迷思

    2015年05月07日